!ATTENTION!

※女裝攻。

※戀愛喜劇。

※真的是太中。

※因為上中下寫不完所以直接分成集數惹。

 

 

「哇啊……這做得還真講究……」

「設定是從來沒有到過這裡的主角,一直夢見來這個繽紛絢爛的馬戲團玩的自己,於是決定親自走一趟,卻發現這個馬戲團在現實中早就荒廢……既然如此幹嘛還要特地跑進來找什麼夢境的線索啊!」

「噗嗤嗤,你是為了掩飾害怕的心情才故意說這種話的吧。啊哈,中也好遜。」

戴著VR頭盔的兩人,一邊踏在虛擬實境的老舊木板上,內建的耳機更是隨著自己的腳步傳出吱嘎聲響,帶出擬真的現實感。

 

剛才走過廢棄的售票口時,在滿布髒汙及塵埃的玻璃下方的小窗口邊,太宰找到了應該可以當作破關線索之一的,印著久遠日期的票券。當他們拿到這個道具,詭譎的寧靜之中就傳來一陣颼颼風聲,實際上肌膚也跟著受到冷風的吹拂,本能地顫起了寒意。旋即眼前的畫面一轉,兩人便進到了現在身處的馬戲團廢墟之中。

陀螺型的階梯劇場,頂上有著褪色的七彩天幕,架在舞台邊的機具不只生鏽,有些甚至變形,脆弱得像是只要有一點晃動就能支解整個設施。不過受到外頭黑雨交加的氣候設定影響,這個室內也昏暗得很,沒辦法仔細看到細節的東西。

「我才不是怕!」中也一邊嚷嚷著,便撿起落在腳邊的提燈,用點火的道具燃起棄置其中多年的蠟燭。一圈微弱的暖黃勉強照亮了兩人幾步以前的距離。「哦,習慣了之後還真的有拿著提燈的感覺耶……嗯?──嘎呀啊啊啊啊啊啊!」

「哇啊啊啊啊啊──幹嘛!你幹嘛突然大叫啦!」

原本還在張望的太宰,被中也這樣的驚叫嚇到,也跟著喊了起來。

雖然在看清嚇到他的東西時,反而冷靜下來了就是。

「不、不是嘛,剛點亮照明就看到那個,難免……」

「不過是破碎的頭骨,又不是沒看過。」

「……是沒錯啦。」被這樣潑了冷水,中也才冷靜下來想想,照這樣說,平時就在跟血腥殘殺相伴的黑手黨,似乎不太適合這種娛樂。「喂,不是啊,你純潔俏皮少女的設定去哪了?」

「啊。」已經蹲下身子伸手拿起灰白頭骨端詳的太宰,聽中也這麼一說才恍然想起還有這件事。他隨後優雅地站起身,並站到中也的左後方去,接著清咳了兩聲。「好像沒什麼特別的線索呢。」

平靜說完這種話,太宰還裝模作樣地將方才因為姿勢的關係滑落到前方的黑長直假髮勾回耳後。礙於頭盔的視野,在虛擬實境裡中也看不見太宰現在的表情,但光是修長手指的一個小小動作,就足以讓他想像出那副模樣了。

聰明又優雅,冷靜但不至於讓人覺得冷淡的距離。

隨著站起來的動作,可能還稍微平整了一下洋裝的裙襬。

如果真的是個一如這種小動作般可人的女性,這點反差就會是加分的要素了。

腦海中閃過這樣可怕的想法,不禁讓中也甩了甩頭,沒再著墨於這個話題,就繼續往前探索下去。

 

在視線可及之處都是斑駁的裝飾,還有掉落在觀眾席之間的飲料杯、紙袋等垃圾,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擺在緊急逃生口前方的空嬰兒車,兩人才想靠近,耳邊就會迴響起嬰兒的尖銳哭聲,揭開了迎向詭譎高潮的序幕。

以此為分界,這個殘破的馬戲團開始此起彼落地響起各種聲響。無人觀眾席的歡呼、馴獸師的號令、機具轉動尖刺耳的摩擦,還有一波一波揚起的尖聲嗤笑。

當他們下到表演舞台,並著手調查棄置在中央的大型鐵籠,中也正要伸手摸向被破壞得扭曲的鏽蝕欄杆時,遠方一道嘎啦嘎啦的嚇人聲響感覺就步步逼近,兩人卻被環繞音效干擾,一時間沒辦法鎖定方向。這種混亂的情緒被漸漸拉高的緊繃感,也讓玩到現在情感已經幾乎帶入其中的太宰跟中也害怕地望向四周,胸口也一點一點湧上了恐懼。

「唔、喂,照一般恐怖遊戲的套路來說,我們等一下可能會被當面嚇個正著……」

「對啊~~而且那聲音感覺就很像剛剛那台嬰兒車……怎、怎麼辦,中也,我開始不覺得你那種出戲的話有效──」

 

咻咚!

 

「太宰!」

無聲無息。

自從方才太宰說到一半的話音突然消褪,取而代之地短暫響起俐落痛快的一聲音效之後,在虛擬實境當中,就算中也再怎麼環繞四周,都不見剛才本來還緊挨身旁的人影。喊出名字的口氣讓中也聽得出自己的動搖,他稍微呼了口氣,緩緩放下提燈,便胡亂地揮舞起雙手,沒想到在現實中竟然也抓不到應該還在身邊的人。

「……嘖,又被丟下了啊……」

明明腦中的理智確實告訴自己現在只是在虛擬實境的遊戲當中,或許是配合劇情,啟動了在這個室內的什麼機關,拆散了同行者而已。然而高漲的情感卻讓中也不禁喃喃出這樣的低語。

那個男人又這樣一聲不吭地離開了。就像四年前那樣。

中也的腦海中一邊閃過以往的事情,他還是重新拿回提燈,留意著不只嘎啦嘎啦的聲響,就連所有詭譎的音效都跟著不見蹤影的太宰中斷,重回一片陰黑寂靜的四周

這麼說來,之前澀澤那時候也是,不過是先臆測到事情可能的發展,就完全也不找人商量,轉眼間就消失在濃霧中的敵營裡。啊,說穿了龍頭抗爭那次也是。那個混帳,每次都是這樣只等著別人發現線索去救他,等著別人阻止他跑去自殺,自以為是公主──

──……嗯?

當中也思緒有些分神地想著這些事情,還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尋找破關的線索時,突然就在要通往後台的入口前,在提燈的映照下看見翩翩飄動的黑影。回想著現實中的過往意外讓中也平靜了一點,下意識覺得這就是線索的他,立刻高舉起提燈,並漸漸將視線抬起──

 

只見一圈一圈飄逸地拖出影子是淺色洋裝的裙襬,再繼續往上看去則是猶如天大笑話的那個蝴蝶結,然而穿過澎澎袖口的卻是一身腐爛的屍體,脖子還掛在機具上頭,獵奇地朝不自然的方向扭去。

「啊、咿……!」

中也吞下差點脫口大喊的驚呼,倒抽了一口氣。雖然被嚇了一跳,他還是定睛瞧了那模擬了太宰今天的打扮,而且還跟他曾幾何時企圖上吊一樣的身影。

啊啊,有夠討厭。

不管是太宰的女裝,還是被他耍得團團轉的回憶,又或者突然陷入像是被扯掉單翼的失落感中的自己。

眼前這一幕大概是這個「鬼屋」的最高潮,卻讓中也因為想起種種不快的心情,反而完全冷靜下來了。「頭扭向……那邊……?」他分析著狀況,朝著線索指示的方向走去,併用一路上蒐集到的道具,順利解開幾個關卡,接著隨厚重門扉開啟的聲音,中也在不久後就抵達了應該是最終場景的屋內。

 

「你遲到五分鐘囉,中也──」

「唔喔!我竟然可以在虛擬實境裡面看到你耶!好酷喔!」

「應該只是身影模擬吧……是說你不要一直講那麼出戲的話好嗎!」

「模擬什麼鬼的是你講的吧!」

「我都很識相地說了令人懷念的台詞,怎麼就不懂得配合啊,你這個蛞蝓級智商!」

「啊?我幹嘛乖乖接你的話啊,混帳太宰!」

現在看見的影像是太宰被一個戴著婚紗而且飄上虛空的巨大骷髏箝制住,感覺就危機四伏。模擬客人身影的畫面雖然還沒辦法做到完全融入虛擬實境,但不知道是不是將錯就錯而刻意做出的瑕疵雜訊,反而讓整體詭譎又緊迫的氣氛高漲了不少。

……雖然都被兩人間一如以往的對罵破壞殆盡就是了。

「不是用那個道具啦,笨蛋!」

「麻煩死了──好想用異能解決那個骷髏……!」

看著在虛擬畫面中開始倒數的時間限制,中也總算在太宰的指示下拼湊出破關遊戲的關鍵,巨大骷髏就要一點一點消滅成光輝。這時眼見太宰就要從虛空中被拋下,雖然實際上既然太宰是被吊高起來,應該就會安全被放下,中也還是順應著這個當下的情緒,跨步向前伸手牽住了他。

感覺到現實中那雙大手貼過來的體溫,讓中也的心中一時千頭萬緒。

 

不同於這個虛擬實境,在他們的現實中,都是太宰的這雙手一再將中也從破壞的暴戾之中帶回這個世界。不管是並肩鎮壓抗爭時、面臨敵對組織亮出最後的最強手牌時,還是過了四年之後的現在,再一次站上同一戰線時。

雖然中也每次都在抱怨要去拯救的對象又不是童話中的公主殿下卻還要這麼拚命,或是希望那個人間失格的混蛋可以站在自己奔波的立場體諒一下,然而他從沒背叛過太宰對他的信賴。

相對的,太宰也是。

但在相隔四年,兩人莫名重回炮友的關係之後,每當做愛時同樣像這般交扣住那雙大手,中也的心頭總是會湧上一股惹人憐愛的溫暖,他只是都一再刻意地用生理的快感去掩埋罷了。

 

在內心嘆了一口長氣,中也開始後悔方才自己選擇要跟非日常的太宰,一同來體驗這個非日常的奇幻遊戲。

「──然後啊,在我看到那個巨大骷髏衝過來的畫面時,我就突然被往後拉走了。原來一開始要我們綁在腰上的不單純只是安全裝置。呵呵,這種體感倒是挺有趣……中也?」

「……啊,嗯,我就說感覺很好玩吧,你一開始還一臉嫌棄的樣子。」

「嫌棄……?啊、啊啊!那、那是因為……──」

心情還有些複雜的中也沒有心思深究太宰那張總是廢話滔滔說個不停的嘴,怎麼會突然變得有些支支吾吾的。總之現在的他們,隨著中也拎在右手的提燈的昏黃照明,一步步從黑暗深處走向光亮的出口。

這時,在路旁為了營造氣氛的鏡面反射中,浮現了的一段文字。

 

──只願在真正的陽光底下,也不放開此刻牽緊的那雙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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