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計會分成三段的中篇故事。

其實這才是我寫的第一篇太中文。

集結了衝動之下很想寫的各種東西。

 

 

災難。

這就是一場災難。跟颱風地震那些差不多的災難。

 

在月黑風高的夜晚,解決完一件舉無輕重的工作之後,太宰懷抱著猶如勞心費神地完成極為艱鉅複雜的任務一般滿足的成就感,到繁華的元町搭訕了一位與珠寶很相襯的大小姐型美女。氣氛正好,才正要向她提出殉情的邀約時,就被人家急忙趕來的男朋友(一般民眾)痛毆了一頓。

當他扶著還有點暈眩的頭,走到商店街的邊陲時,偶然發現一間應該是新開不久的酒吧,想著借酒澆個愁也好就走上前去握住門把一拉,門上精緻的鈴鐺便──

 

「喂喂喂拿酒來啊老闆~~再貴都沒差啦!就讓你瞧瞧黑卡的本事吧!哇哈哈哈哈!」

 

……伴隨一道粗啞的狂嘯聲,響起清脆的招呼。

太宰的表情沉了下來。根本無需思考,下一刻他就要把店門關上。

「……啊!啊啊啊──!等等等等等……!」

但就在這時,一個鼻梁上像個小混混一樣貼著OK繃的小混混突然一個撇頭,看見了準備悄悄退開的太宰。多虧他雞婆的驚呼,另一道人影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了過來。

抵住店門的力道強勁,招呼的語氣卻相當平靜。

「太宰先生,好久不見。」

「啊……廣津先生,你好……」

分明曾經是上司與部下的關係,但面對眼前這個年老紳士,太宰不知怎地,在他面前就是沒辦法作怪。大概他心裡也很明白,青春期那陣子的自己給人家帶來多少麻煩吧。

「雖然省去開場白是相當粗野的事,但現在是緊急狀態。總之,那一位就麻煩你了。」

「啊哈哈哈哈哈不不不廣津先生,話不是這樣說的喔,我已經不是『那個』的搭檔了更何況以我們現在的立場來說實在不太恰當……喂!你這小混混不准架住我!廣津先生!」

「立場不是問題,雙方的休戰協定效力還在,因此將現場交託給你,也只是協定的延伸而已。」

「不是好嗎!絕對不是!什麼現場啊!」

「那我們還有任務在身,就此告辭。老闆,那一位就交給這位先生了。」

「可惡,我要抄了港口黑手黨!你們等著瞧!」

儘管太宰用盡辦法抗議,那一老一少還是凜然地表現出要丟包自家幹部的決心。他們合力把太宰抓進店裡,自己則是趕緊退到門口去。

就在對峙僵持不下的時候,大概是手中又重新拿到一杯酒了,滿心歡喜的中也終於注意到身後的騷動。

「哦!太宰──!」

聽到招呼,太宰懷著糟透的心情轉過頭去,只見中也的表情亮了起來,就像個純真的男孩,因為與久違的舊友重逢而純粹感到開心一般。

「看來兩位也想好好敘舊一番,我們就不打擾了。」

「那根本是醉漢盯上獵物的眼神吧!」

「……不過……」廣津瞥了眼躡手躡腳地踏著不穩的腳步靠近太宰背後的人影,便靠向太宰細聲地說:「雖然中原先生明天放假,還請你別放縱過頭了。」

太過明顯的話中話,就連太宰都不禁心生動搖。

不曾說出口也不代表不知情是吧……

「真不曉得你是指什麼……咕啊!」

「嘎哈哈哈哈!白痴太宰!只是膝蓋後面被頂了一下就腿軟了嗎!哇哈哈哈哈哈!」

「祝兩位有個美妙的夜晚。」

「不要走啊────!」

 

´

 

杯中浸著波本的球形冰塊緩緩融去了一點,靠上玻璃敲響出一聲清脆。

「都是你啦,害我都連帶被老闆趕到這種角落的桌席……」

太宰嘆著氣,對眼前正拿著酒瓶傾注艷紅液體到杯中的中也抱怨一番。

剛剛先是攔下要去糾纏其他客人的他而被揍了一拳,接著請老闆不要再上酒給他時又被揍了一拳,後來忍無可忍,還是跟他吵起來之後,就一起被老闆各揍了一拳。

而且說到那個老闆,肯定是因為中也嚷嚷著黑卡什麼的,才沒有把他趕出去吧。

實際上現在到了桌席,也是擅自給他們上了高檔的威士忌及葡萄酒……不過總算可以坐下來好好喝一杯,而且既然這筆帳算在中也頭上,自然沒有客氣的道理。

「你聽好了,中也。像這種你不能被放進來的,醞釀成熟沉靜氛圍的酒吧啊,就是要在吧檯一邊喝著酒,一邊沉思,時而和老闆或漂亮的調酒師有一搭沒一搭地講兩句似乎很有深度的廢話才對。你看現在這是怎樣,氣氛都沒了啦。」

大概是鬧夠了,不但耗去不少體力,僅存的氣力也正被高濃度的酒精侵蝕,現在的中也終於安靜下來,只是還在喝酒,只是眼神有些迷濛,只是好像連酒瓶都要拿不穩了而已。

「……嗯嗄?你說啥雞糞啊,狗屎太宰?」

「你很髒耶……」

沒有理會傻眼的太宰,中也舉起酒杯仰直了頸,就像正值青春期的孩子在喝牛奶一樣,咕嚕咕嚕地就貪著讓順口的葡萄酒淌進嘴裡,沁入體內。但他另一手卻拿捏不住力道,不禁有些使勁地將酒瓶放回桌上,咚地一聲就發出的悶響。

「唉……所以我才不想跟你喝酒啊。而且醉成這樣是能有多美妙的夜晚……」

「喂,你在嘟囔什麼,有話就直說啊。噁心死了,混帳太宰。不如說去死。」

酒杯也跟著放下之後,中也瞪視著太宰這麼應道。只是說著說著,原本拄在桌上的雙手手肘漸漸往兩側滑開,沉甸甸的頭接著就枕在右手臂上,左側比較長的一束褐髮也沿著頸子向前滑落,唯獨眼神還勉強抬起,直盯著坐在對面的人看。

望著他這副恍惚的模樣,太宰內心也有些騷動了起來。

「吶,你覺得廣津先生是不是知道了啊?應該說,組織裡有多少人知道啊?」

「所以說……你到底是在指什麼啊?」

「就是……」

太宰自己也不知為何,不禁有些欲言又止。他只是暗罵起喝醉的中也又更笨了。

而且說起來,他們這麼厭惡彼此,兩人之間的關係就絕不會發展成戀人,但也已經不是搭檔了,如果要說是朋友,反而更會讓兩個當事人都全身起雞皮疙瘩。

只是,他們卻也承認彼此之間的關係比友人深刻,比搭檔深刻──甚至比戀人深刻。

眼看中也等不到自己的回應,眨了眨眼就稍微抬起身子,好像準備要再倒下一杯來喝。太宰換個想法,更勾起淺淺的壞笑。

「呵,就是──」

太宰吊人胃口地說著,就伸手輕輕握住中也的左手手腕,修長的手指接著壞心地探入黑色的手套裡,緩慢地向前推開,還一邊摸著他白皙的手背。

 

「──這種事啊。」

 

中原中也的情緒總是來得很快。

這或許也能窺見他個性坦率的一面吧,只是要換作言語說不太出口而已──就像現在,只見他儘管瞬間就漲紅著一張臉,感覺還倒抽了一口氣,微微張著嘴卻說不出隻字片語。

說不出像方才那般狠毒的咒罵,也說不出斷然否定的言詞,看起來既生氣又害羞的,著實相當好懂。太宰十分滿足地加深了笑意。

至此的反應全在預料之中。

但畢竟有酒精的催化,接下來究竟會怎麼發展──

「哇啊啊啊啊啊喂喂喂住手!為什麼會是選擇自爆啊!再怎麼說葡萄酒也不能這樣灌吧中也────!」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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