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這樣的時候,都會對於所處的現實感到嚴重曖昧不清的迷惘。

 

坐在華美的沙發椅上,右腳向前傾去,讓男人用溫熱的大手撐著,因為姿勢而不免拉直的腳背,讓里維有種女人穿著高跟鞋的錯覺。純白的繃帶一層一層輕柔纏上,他一邊看著自己受傷的腳,又一邊看著總是這樣蹲跪在眼前、替自己包紮的艾爾文……果然還是覺得一陣暈眩,里維慵懶地歪過了半身,將手肘抵在沙發把手,並撐起了開始沉重的一顆腦袋。

 

「怎麼了?」擔心里維更換姿勢的動作會牽扯起傷口更多不適,艾爾文的語氣不禁透露了心急。「還有哪裡痛?」

 

面對這樣的一句提問,別說回應了,里維一時之間就連個單詞也吐不出來。

 

在這幾年的生活以前,那佔去直到現在為止絕大半的每一個日子,這副身軀都一再反覆著受傷及癒合,大概沒有哪天是『完好無缺』的狀態,沒有任何病痛的身體會是什麼樣的感受?透過記憶無法拼湊起來的感官,里維向來就沒去試想過。

 

直到這個男人的這雙手,頭一次伸到面前來的那天為止。

 

安逸、安心、安穩、安定,比童話故事還不可能,比看到一片汪洋大海還不敢奢望,但偏偏當下就是如此平靜的時刻。

 

「哎,艾爾文。」里維輕閉了雙眼,這雖然還不及讓他嘆氣的程度,但也足以讓他搖頭了。「我不知道,我向來不知道。」

 

但男人笑了,一樣溫柔地笑了。「這樣啊。」真不懂這到底有什麼好笑,里維稍稍鎖緊眉間,可艾爾文卻只是又低下了頭,繼續完成這項包紮的動作。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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